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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今天講鹵代烴……”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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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念猛地回神,看見校醫推著小車架過來了,立刻讓開位置讓她走到病床邊,順便收起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思緒。

想什麽呢。

如果沒有經歷那些事,蔣逸舟根本不會來到G市,也不會轉到二中讀書,自然不可能跟她有任何交集的。

可那又如何?

世上本就沒有如果,發生過的事情也無法倒退重來。

她應該做的是珍惜當下,而不是糾結那些無意義的如果。

“哎,裏面櫃子有放著被子的,幫忙拿過來吧。”校醫頭也不擡地叫了她一聲,“一件外套管什麽用呢,真是的。”

“哦,好。”阮念點點頭。

之後她一直待在校醫室陪著,中午去飯堂匆匆吃了飯,又特地跑出去打包了一份粥,回來的時候校醫正給他拔針,看樣子人也是剛醒不久,半瞇著眼在枕頭邊摸索,估計是想找手機。

“在這兒。”阮念過來放下粥,把搭在旁邊的羽絨外套拿給他,“我放口袋裏了,怕你睡覺硌著不舒服。”

蔣逸舟沒有接,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好幾秒,像是要確認她還在這裏,然後搖搖頭示意不用了,自己撐著床坐了起來:“幾點?”

說話的聲音勉強能出來了,但也只是勉強,聽起來依舊喑啞粗糲,像密密麻麻的沙子磨過一樣。

“12點半剛過。”阮念回答,校醫收拾好東西也準備去吃飯了,跟她交代幾句就出了門,“餓不餓?給你帶粥了。”

蔣逸舟沒應聲,睡太久了剛起來頭還有點兒重,但那種昏昏沈沈的感覺已經不見了,喉嚨的幹疼也似乎略有好轉,掀了被子慢吞吞地轉身下床。

“去哪兒?”阮念趕緊拿羽絨服讓他穿上,“先吃東西……”

“廁所。”蔣逸舟言簡意賅地打斷她。

“哦。”阮念點頭,很順口又問了一句,“要我扶你去嗎?”

話一出口,兩個人同時楞住了。

“你,”蔣逸舟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確定要扶?”

“……”她、她說了什麽啊?!

阮念後悔得簡直想找個洞把自己埋了。

“那是不是,還要扶著我上?”某人繼續面無表情道。

“沒有。不是。”阮念拒絕承認這麽丟臉的事,低下頭,看著地板小聲道,“是你聽錯了。”

蔣逸舟低低地笑了一聲:“我……咳……”

本來想多逗她兩句的,可惜嗓子的狀況不允許他再說下去了,只得就此作罷,穿上羽絨服走出校醫室。

回來的時候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怪味兒,蔣逸舟皺了皺眉,看見阮念正俯身在病床邊不知做什麽,於是擡步走了過去,感覺味道更加濃郁了,忍不住啞聲道:“這……是什麽?”

“皮蛋瘦肉粥。校醫說這個可以下火的,適合你吃。”阮念見他來了,把一次性湯匙放粥裏攪了兩下,“放好久了,應該不太燙的,吃的時候小心點兒。”

“……”蔣逸舟往病床上一坐,嘴角微微抽搐,“皮蛋?”

他最不喜歡的就是皮蛋味兒,跟校醫吃過煮雞蛋那股臭味簡直有得一拼,果然像她推薦的東西,光聞著就覺得惡心,更別說要他吃了。

“嗯。”阮念看他臉色不大好看,有些忐忑,“你不喜歡啊?”

蔣逸舟盯著那碗東西沒說話,顯然是默認的態度。

“真不喜歡?”阮念無奈,不過生病的人最大,他不喜歡就算了,站起身說,“那我出去重新買一份吧,你想吃什麽……”

蔣逸舟從她手裏搶過湯匙,但還是沒碰到她手:“我吃。”

中午自由進出學校的時間快過了,她現在跑出去,回來肯定會被保安攔下問東問西的,他不想那麽麻煩她,還不如自己忍忍就吃掉算了。

“沒關系的。”阮念搖頭,知道他難受這麽幾天了也沒能吃什麽好吃的,不想再逼他吃不喜歡的,“你別勉強自己……”

“沒……咳咳……沒事。”蔣逸舟忍著喝了一口粥,其實感冒的人味覺是很遲鈍的,但他實在受不了這怪味兒,放下湯匙,“你幫我挑出來吧。”

阮念拗不過他堅持,只好應了一聲,耐心地把粥裏的皮蛋都舀到盒蓋上,怕他聞著難受,挑完特地拿到外面扔了才回來,蔣逸舟已經喝掉大半碗粥了。

估計還是挺難吃的,他連舀過皮蛋的湯匙都沒用,直接端起碗大口大口喝,沒一會兒碗就見底了,放下時表情都是憋著的,阮念趕緊給他倒小半杯水喝了去去味兒。

解決完午飯問題,蔣逸舟又躺下繼續睡了,阮念坐著看到他睡熟才回的教室,打算寫一下作業,下午再回去看他。

“念姐念姐,”周鵬拿椅子磕了磕她的桌邊,“舟哥還在校醫室呢?怎麽樣了?”

隔著過道的蘇棠也湊過來問她情況,畢竟是因為硬撐著表演節目才出的事,她這個總策劃多少也有點兒責任。

“嗯,他發燒了。”阮念沒說太多,只簡單解釋兩句,“之前一直在感冒,可能又著涼了吧。”

“那嚴不嚴重啊?”蘇棠忍不住愧疚,“早知道就叫個人替他了,真是……哎。”

“棠棠,不怪你的。”阮念安慰她,生病這事兒本來就是他自己不說,除了她,旁人也很難看出來吧,“他已經在退燒了,現在在校醫室休息而已,應該沒什麽事的。”

“哦,那就好。”蘇棠點點頭,心放了下來,“你要不也睡吧,還寫什麽作業,待那裏陪了一早上,不累啊?”

“……好吧。”阮念合上本子,等蘇棠回座位之後,裹著大衣趴下瞇了會兒。

作者有話要說: 蔣舟舟睡醒發現念念不在內心是崩潰的→_→雖然嘴上不說,但生病還是想要有人陪的emmmm

94、94 ...

阮念平常沒有午睡的習慣, 睡也不太沈, 半夢半醒間聽見抽屜裏一直有東西在震動, 震得她終於睡不下去了, 閉著眼伸手進抽屜摸了摸。

是她的手機在震動。

……有電話?

這三個字一冒出來就醒了大半, 阮念立刻睜眼拿出來看, 然而就在她看到屏幕的瞬間手機停止了震動。

3條未接來電。

全都是蔣逸舟打來的。

這時候他不該在校醫室好好休息嗎?怎麽突然打電話來?

阮念有些擔心,正想給他回個電話, 手機又自個兒震動起來了。

教室裏大多數人都趴桌子上午睡, 很安靜,她小心翼翼地轉向後墻, 側身靠著椅背, 接通後掩著嘴很輕很輕地“餵”了一聲。

“你在哪兒?”那邊傳來沙啞疲憊的聲音。

“我在教室啊。”阮念小聲說,“怎麽打電話來了?”

“醒了看你不在, 以為……”蔣逸舟頓了頓,輕咳兩聲就沒繼續說了,只問她, “沒看微信?”

“嗯?”阮念把手機拿下來看了一眼, 別說微信提示了,就連移動網絡都沒有連上,放回耳邊道,“那個, 我剛才在睡覺,怕手機太耗電就斷網了,沒收到你的消息。”

“哦。”對面沈默片刻, 不知怎的又沒聲音了。

……所以他打電話來就是為了問問她在哪兒嗎?

阮念拿著手機等了很久,聽見他因為鼻塞而略顯粗重的呼吸聲,一下又一下,仿佛有什麽在心頭掃過,酥酥麻麻的,卻又帶著點兒刺痛。

“蔣逸舟?”她抿了抿唇,垂眼望著椅子邊的地板,聲音很輕,“你是不是想我下來陪你啊。”

“……”那呼吸聲忽的頓住了,好幾秒才有些急促地響起,“不是。你就留在教室吧,別跟我待那麽近了。”

“真的啊?”阮念心裏好笑,也不知道是誰中午一醒來就急著要手機想找她的,現在也是,生病不好好歇著,還那麽緊張她去了哪兒,分明是在說假話。

不過她也沒戳穿他,誰讓他喜歡逞強的,故意道:“那我下午就不來了,你自己在校醫室休息吧,喉嚨不舒服多喝點兒熱水,飲水機在校醫的辦公桌後面。”

“……嗯。”那邊應了一聲,語氣淡淡。

然後又是好久都不說話。

“那,沒什麽事的話,我先掛啦。”阮念只當不知,餘光不時瞄一下周圍的動靜,“這邊人都在午睡,不太方便說話,有事微信聯系吧。”

那邊又回了一個“嗯”,好像除了這個字就不會說別的了。

好吧。

阮念無奈搖頭,放下手機掛掉了電話,把移動網絡連上看了看微信。

-去哪兒了

-你……還回來麽

-看到了回覆我。

她看著第二句憋了半天才沒笑,收起手機,心情頗好地繼續寫作業。

下午的表演2點左右開始,其他人都去看節目了,就阮念一個還留在教室裏沒走,直到把手頭上的卷子做完了,才擡起頭看了看時間。

快3點了。

不知道那誰現在在幹什麽呢。

她收好卷子,順便從抽屜裏拿出手機看有沒有某人的微信。

-在看節目麽

-什麽節目?

-人呢

-又睡著了麽

阮念:“……”

不止有,而且還很多條啊。

第一條的發送時間是14:06,看樣子是聽到舞臺傳來的聲響就發過來了,不過這次有進步,至少忍住沒給她打電話……不對,應該是覺得她坐在觀眾席,周圍全是同學沒辦法接電話,所以才不打的吧?

阮念笑笑,給這個口是心非的人回了兩條。

-你才睡著呢

-在專心看節目啊

幾乎在第二條發出去的同時,那邊就秒回過來了,好像一直拿著手機在等似的。

-哦,好看麽

-挺好看的啊,唱歌跳舞什麽的

-什麽時候結束?

這個……阮念起身到教室外的走廊往下看,舞臺上的兩個同學正在演相聲,底下一陣陣哄笑,也不知道是進行到第幾個節目了。

不過根據去年的經驗,結束時間不會太晚,大概比平常周五放學還要早些。

-可能4點半?

那邊沈默了一會兒,感覺是有話想說才問的時間,阮念把手機放到一邊,低頭開始收拾書包。

果然幾秒之後,手機又震動了一下。

-你……移動充有麽

-沒有啊

阮念在學校很少用手機,晚上回家就會充滿電的,也用不著移動充……她忽然想到什麽,歪著脖子往旁邊座位的抽屜瞄了一眼,裏面就放著一個移動充。

好的,她已經猜到某人下句話要說什麽了。

-我抽屜有,能拿過來麽

“噗。”阮念笑出聲,心道果然啊果然,正想回覆他“可是節目還沒看完呢”的時候,對面又緊張兮兮地補了一句。

-只剩8%了

……哦,那再說兩分鐘是不是就會直接自動關機?

然後他就找不著她聊天,然後就一個人在校醫室裏悶死。

哼哼,好活該哦。

阮念很不厚道地想著。

-那我現在上去教室拿吧,你等一下

發完這句話,感覺對面回過來的“嗯”都像是松了口氣的樣子。

哎,到底還是心軟的。

說好了不用她陪著又找這麽個借口讓她去一趟,其實兩人都知道是怎麽回事,只不過一個不肯承認、一個甘願縱容而已。

感情這種事兒本就是藏不住的,想或不想,一個動作、一個表情、一個眼神、一句話,甚至是一個標點符號都能被對方察覺到,或許騙得了別人,騙得了自己,但卻偏偏騙不過最想瞞住的那個人。

還說她是笨蛋。

明明他也一樣很笨啊。

阮念抿唇笑了笑,收拾完自己的書包背上,想著等會兒藝術節結束就可以放學了,應該也沒別的事,於是順便幫某人也收拾了書包,中午拿回來的保溫杯也給他裝滿熱水放裏面了,提著不緊不慢地下樓。

經過舞臺的時候遠遠望過去一眼,說相聲的兩個同學已經下臺了,現在輪到學校舞蹈團在臺上表演。

紫衣羅裙,緞帶飛揚,輕靈的舞姿與清悠的古箏樂音完美交織在一起,好看得她都忍不住停下腳步。

“阮阮!在這兒啊,找你半天了都。”

阮念回過頭,見蘇棠從教學樓的方向跑過來,手裏還拿著什麽東西塞給她。

“放行條?”她低頭看著手上已經簽好名的紙條,“老張給的?”

“對,老張給的。他下午不在學校了,讓我給蔣逸舟……”蘇棠看了看她手裏的書包,“你是準備去校醫室?正好拿給他吧。”

老張昨天上課就跟大夥兒說要去參加什麽調研會,下周二才能回來,阮念點點頭,拿著紙條繼續往校醫室走。

某人這回倒是憋得住,等了半小時居然都沒給她發微信,還算有耐心。

校醫室的門大敞著,裏面似乎沒有人在,病床上的被子掀開了搭在床尾,床邊的鞋子也不見了。

“蔣逸舟?”阮念走進去叫了一聲,無人應答。

……難道又是去上廁所了?

她坐著等了會兒,沒等著人,倒是校醫大媽甩著手回來了,看她在這兒楞了楞,隨即挑著眉“嘿”了一聲:“你怎麽在這兒?沒碰見他嗎?”

阮念不明所以:“誰?蔣逸舟出去了?”

“是啊,剛起來就要出去,我讓他量完體溫再走,還有點兒燒的,沒攔住人就跑了。”校醫說。

“他有說去哪兒嗎?”阮念皺眉。

這個人生病還不好好待著,到處亂跑什麽啊。

“沒說,不過好像是去舞臺那邊。”校醫微微瞇眼看著她,“估計是去找你了吧?”

“……啊?”找她幹什麽?她不是說了要來嗎?

“他那點兒燒已經沒大礙了,按時吃藥,註意飲食,回家養兩天就能好。”校醫把藥遞給她,一臉“我才不是什麽助攻”的正經表情,“去看看吧,估計那小子在等你呢。”

阮念只得接過,有些不好意思地跟校醫道了別,匆匆離開校醫室,邊給某人打了個電話。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還真的沒電了?

她掛掉電話,朝著舞臺的方向走,不料沒多遠就看見一個穿黑色羽絨服的男生大步走過,看方向似乎打算去教學樓,立刻小跑著追上他。

“蔣逸舟!”

男生停下轉頭。

果然是那張熟悉的帥臉。

“去哪兒了?這麽慢。”

……以及熟悉的煩躁語氣,還夾雜著一丟丟委屈的抱怨。

“我說了下來找你啊。”阮念哭笑不得,“剛才去校醫室了,你又不在。打電話也是關機。”

蔣逸舟垂下眼,聲音沙啞低沈:“沒電了,找不到你。”

“找不到你就等等啊。”阮念無奈,早該知道不能對這人的耐心抱有任何期待的,“我說了來就一定會來的。”

“嗯。”蔣逸舟挎著嘴角,語氣有點兒悶,“我就是……怕你忘了。”

“誰敢忘了你這個大病號啊。”阮念輕輕嘆了口氣,看著某人的樣子又忍不住心疼,趕緊把書包遞給他,“手機呢?先充上電吧。”

蔣逸舟沒說話,拿了移動充插上手機,開機後看了眼時間:“現在走了?”

阮念點頭:“老張給放行條了,讓你早點兒回家休息。”

“哦。”他應了一聲,快到校門口才想起什麽,問她,“寫了誰名字?”

作者有話要說: 看上一章評論,原來你們吃的皮蛋粥都這麽不良心的嗎???我在宿舍吃皮蛋粥,被舍友嫌棄得就差沒踢出去陽臺吃了……(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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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 ”阮念心裏咯噔一跳, 把口袋裏的紙條拿出來看清楚了, 才松口氣, “還沒寫呢。”

老張忙的時候一般就簽個名蓋個章, 其他請假事由什麽的讓學生自個兒填, 反正只要字不是太難看,值班室的保安基本都會放行的。

“那寫吧。”蔣逸舟插著兜擡了擡下巴, 示意她來寫, “名字填兩個。”

阮念剛拿出筆,聽到楞了一下:“這樣也可以嗎?”

“可以。”蔣逸舟點頭, “上次江宏就這麽幹的。”

阮念半信半疑, 但還是在姓名欄填上了兩個人的名字,請假事由就寫“身體不適”, 然後拿著放行條和他一起走過去。

保安大叔收下放行條看了看,又皺著眉用一種“像你倆這種騙假逃課去約會的小情侶我見得多了”的眼神打量他們半天,看得阮念一陣忐忑, 不過幸好他也沒說什麽, 擺擺手就開了校門讓他們出校。

畢竟是生著病,即便打完針吃過藥也不可能馬上好,一路上蔣逸舟都沒怎麽開口,只是走得很慢, 不知是沒力氣還是想跟她多待會兒,阮念反正不趕時間,就陪著他慢慢地走回家。

晚上怕打擾蔣逸舟休息, 阮念也沒怎麽聯系他,直到周六快中午的時候才給他打了個電話。

“……唔。”

剛睡醒加上感冒的濃重鼻音,聽筒傳來的聲線沈得幾乎聽不清他說了什麽。

“我是不是吵醒你了?”阮念有些不好意思,溫聲道,“你要是困就繼續睡吧,我晚點兒再打給你。”

“咳咳,沒。”蔣逸舟清了清嗓子,說話才稍微清晰一些,“起來了。”

阮念又問他喉嚨怎麽樣,還難不難受,蔣逸舟說沒什麽感覺,量過體溫也退燒了,就是有點兒餓。

“中午吃什麽?”她問。

蔣逸舟還沒回答,忽然“砰”一下推開門的震響,緊接著電話裏就傳來另一道公鴨嗓似的叫聲:“哥!中午點什麽外賣啊?我想吃披薩!”

“操,進來不知道敲門?”

“哎哥,咱倆都是男的怕什麽啊……啊啊你別動手啊我這就滾了……”

阮念只聽到這麽兩句,然後那邊的聲音就變小了,似乎是某人把手機拿開在教訓小孩,等他把人趕出房間之後,才重新放回耳邊聽:“說到哪兒,咳。”

“中午吃什麽……剛才那是你弟弟?”她聽他提過幾次,但一直沒見過,這才是第一次聽到說話而已。

“嗯。”窸窸窣窣的摩擦聲傳過來,像是在翻身下床,“聲音難聽吧,沒事都不想讓他開口,煩死了。”

“還好,以前哥哥變聲期的時候也這樣,差不多有一年吧。”阮念笑了笑,“你怎麽這麽嫌棄你弟弟啊。”

“因為煩。”蔣逸舟穿上外套出了房間,“人蠢還話多。”

“……哥!你別以為我聽不到!”張睿扯著公鴨嗓大聲抗議。

“再吵自己點。”蔣逸舟面無表情地回了一句。

“別別別我不吵了,您點您點。”張睿可憐兮兮地抱大腿,“我微信就剩二塊五了。”

阮念聽他們哥倆鬥嘴鬥了半天,笑得不行,等蔣逸舟終於把他弟叉開了,才認認真真跟他說正經的:“你今天還是要吃清淡點兒的。喝粥吧?”

“沒看到。”蔣逸舟拿了張睿的手機看外賣,“那小子說要吃披薩。”

聽起來像是沒人做飯的樣子,阮念問他:“蔣阿姨不在家?”

“她出差,明天才回。”蔣逸舟說。

“啊,這樣。”阮念靠在沙發上,瞇眼看著照進來的陽光,“我外婆也出去了,中午只有我一個人吃。”

蔣逸舟立刻接話:“那我們……”

“約會不行。”阮念想也不想就拒絕了,“你才剛好,就別到處去了,在家多休息兩天吧。”

那邊沈默了幾秒,聲音低下去:“休息兩天都周一了。”

“哥,哥,點這家啊。我去吃過巨好吃的。或者這個比薩也可以……”

公鴨嗓小朋友一直在旁邊嚷嚷,阮念聽見蔣逸舟又煩躁地說了他幾句,好不容易才把這塊狗皮膏藥趕走,忍不住想笑:“你就讓你弟弟吃吧,我這邊好像有熬粥的食材,你要是不怕等的話,我可以熬好了拿給你。”

“不怕。”蔣逸舟答得飛快,“你來我家熬吧?”

這樣就可以和她見得久一點兒。

“唔……也可以。”正好她也還沒吃午飯,在他家做完一起吃就好,“那我拿好東西就上來。”

“哇有誰要來!”張睿興奮地拍沙發,“是不是漂亮的小姐姐!”

阮念捂著嘴笑,然後又聽見那邊一陣假哭求饒的哀嚎,兩秒後終於掛斷了電話。

外婆平時也常會熬粥,家裏備著各種熬粥用的食材,她心裏有個譜兒,翻完冰箱翻櫥櫃,找齊東西就拎著上樓去了。

開門的是蔣逸舟,不過旁邊還掛著個跟屁蟲,一看見她就特別禮貌地叫了聲“姐姐好”,還主動伸手幫她提東西:“來我們家還帶禮物啊,這麽客氣……嗯?玉米?菜幹?”

阮念:“……咳,那是熬粥的。”

蔣逸舟無語地把東西拎回來,順手給這小子的後腦勺呼了一巴掌:“去倒水。”

“倒就倒,哥你再這麽打我會變傻的!”張睿不滿。

“不打也傻。”蔣逸舟懶得理他,拉著阮念進屋關了門,“廚房在那兒,要幫忙麽。”

“你不嫌麻煩啊。”阮念笑他,轉頭時張睿已經端著水過來了,“啊,謝謝。”

“沒事兒。”張睿笑嘻嘻地說,“不過姐姐,你是來我們家吃午飯的嗎?”

“算……是吧,怎麽了?”阮念問他。

“那我只點一個披薩不夠吃啊。”張睿一臉高興地點開外賣app,“再點別的口味好了,你喜歡哪……哥!你敲我幹嘛!”

蔣逸舟把阮念拉到身後,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家弟弟:“沒人跟你吃,自己吃。”

張睿:“???”

蔣逸舟家的廚房很幹凈,廚具齊備,可惜蔣逸舟明顯是個不進廚房的人,連問他哪兒放砂鍋都不知道,還得她自己蹲在櫥櫃前慢慢找。

“你真要幫忙啊?”阮念把菜幹放進大碗裏加水泡著,“我自己也可以的。”

“要。”蔣逸舟點頭。

“那你先洗米吧。”阮念洗幹凈砂鍋,把袋子裏的胡蘿蔔和玉米拿出來洗,“知道米放哪兒嗎?”

“……知道。”蔣逸舟扯了扯嘴角,若無其事地去米缸旁舀米,“要多少?”

“大概,”阮念回頭看了看他拿什麽東西舀,“滿的兩次吧。”

“哦。”蔣逸舟舀了兩次,也不知道煮出來是多少,反正聽她的就對了,舀完拿去加水淘了三次,照著阮念的吩咐倒進砂鍋裏,“然後呢。”

“加半鍋水,開大火燒著。”阮念把胡蘿蔔都切成塊,換了把刀刮玉米粒,“然後洗一下菜幹,沖水就行。”

“哦。”蔣逸舟也一一照做。

熬粥的事兒真不多,把食材準備好全放鍋裏一起熬就可以了,比做頓飯簡單得多,不過對於蔣逸舟這種廚藝白癡來說,還是覺得阮念很厲害了,抱臂靠在櫥櫃旁看她手法嫻熟地忙活,淡淡道:“你好像什麽都會啊。”

“哪有。”阮念笑著看了他一眼,“熬粥又不難。”

“我就不會。”蔣逸舟想了想,“還有情人節的手工曲奇……”

“不是啊,烘焙店裏會有人教著做的。”說起這個,她之前好像忘記問了,“曲奇好吃嗎?夠不夠甜?”

“……”蔣逸舟頓了頓,好一會兒才“嗯”了一聲,“好吃。”

阮念聽著不對,轉頭又看了看他:“你吃了嗎?”

“吃了,”他摸摸鼻子,別開視線沒看她,“一點。”

阮念微微楞住:“你不會是每盒只吃了一塊吧?”

“哦。”蔣逸舟沒好意思說自己舍不得吃,畢竟這是她送給他的第一份禮物,而且還是情人節的禮物,所以吃了點兒就收起來沒再動過了,“有問題?”

“當然有問題啊。”阮念看明白他的意思,卻哭笑不得道,“手工餅幹都沒加防腐劑,保質期很短的,你放太久就吃不了了。”

蔣逸舟倒是沒想到這一層,聽她說完立刻站直身要出去,被阮念拽住了手臂:“你去幹嘛?”

“去拿。”他說了兩個字,回過頭看她,“你不是說放久了不能吃?”

……那也不是現在就吃的吧?

“好吧好吧。”阮念拿他沒轍,松開手無奈道,“拿來看看還能不能吃。”

然後蔣逸舟就出去了,不知是去哪兒找的,總之等阮念出廚房了都沒見他回來,就順著聲響往他房間走過去看。

蔣逸舟在書桌前不停地翻著東西,眉頭緊皺,顯然是還沒找到。

“哥,你在找什麽啊。”在客廳打游戲的張睿也跟過來了,從她腰旁探出個腦袋,“說不定我見過呢。”

蔣逸舟正煩著,不想理他,阮念擡手摸了摸他的頭,幫某人說了:“一個紙袋,暗黃色的,裏面裝了三個透明小盒,是……”

“曲奇嗎?”張睿飛快地接了一句。

“嗯?你見過?”阮念問,“知不知道在哪兒?”

作者有話要說: 無獎競猜:曲奇去哪兒→_→

看到有小可愛說節奏太慢什麽時候完結,其實這文的篇幅確實有點超出我預期了,所以這個月之內應該會完結啦,不過後續還有各種番外的,想看什麽都可以在評論告訴作者菌噠~(不知道停車場在哪兒的請看文案第一行=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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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睿嘿嘿一笑:“在我肚子裏啊。”

下一秒他就被蔣逸舟抓著後衣領提了起來, 怒道:“你吃了?!”

“……”張睿笑容僵在臉上, 頓時意識到大事不妙, “我……我看你放在桌上……”

“放桌上就能隨便吃?”蔣逸舟簡直氣炸, 冷眼瞪著他, “進來, 給我進來。”

“不是隨便吃的!”張睿巴著門框垂死掙紮,“我那天是真的很餓才忍不住吃的!”

蔣逸舟只當聽不見, 面無表情地把他的手掰下來。

“你……算了吧。”阮念看著不忍, 想伸手去拉張睿一把,被蔣逸舟擋了回來, 讓她在外面等會兒, 隨即反手關上了房門。

“哥!哥我錯了啊!哥!別拉我褲子!……”

張睿在房間裏鬼哭狼嚎,叫聲淒慘, 不過除了清脆的疑似打屁股的啪啪聲,好像也沒聽見別的什麽聲響了,阮念無奈地嘆氣, 默默走去廚房看了會兒火。

等兄弟倆終於解決完從房間出來, 廚房的粥也差不多熬好了,阮念調成小火慢慢熬著,一轉身就看見張睿小朋友邊揉屁股邊走過來,皺著一張臉不知是氣的還是委屈的:“姐姐, 你煮了什麽啊,加我一份。”

“啊?”阮念奇怪,“你不是點披薩了……”

“沒了, 被我哥取消了。”張睿生無可戀臉。

“有意見麽。”蔣逸舟進來倒水喝,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張睿嚇得不行,秒速縮到阮念身後躲起來,“沒意見沒意見。”

“好了,都別鬧了。”阮念被這兄弟倆逗得直想笑,同情地摸了摸張睿的腦袋,“你吃炒面可以嗎?光吃粥可能太清淡了。”

張睿勉為其難地點點頭:“炒面也行,多放點兒肉……啊啊哥你別扯啊我這就滾出去!”

“有你吃的還那麽多意見。”蔣逸舟把自家弟弟拎出去,扭頭沖阮念說了一句,“你隨便做,別管他。”

“嗯,知道了。”阮念笑著應了一聲。

不過最後還是做了個肉特別多的炒面給張睿小朋友吃,安慰一下他被打完屁股又沒得吃披薩的悲痛心情,也不知是太餓還是味道不錯,總之他吃得挺快的,吃飽就恢覆元氣了,膽大包天又跑進他哥的房間去玩電腦。

“是不是有點兒淡?”粥熬得挺稠的,阮念吃了一碗多就覺得飽了,支著下巴看他慢吞吞地吃,“胡蘿蔔比較甜吧,我去舀幾塊給你?”

“哦。”蔣逸舟幾口把粥喝完了,“再一碗吧。”

砂鍋就放在飯桌邊,阮念接過碗給他盛:“你都吃兩碗了,不飽啊?”

“沒吃早餐。”其實也差不多飽了,只是想她再待久一點兒,所以不知不覺就吃得多了,“你送我的那些……”

“手工曲奇?你喜歡的話,我下次再給你做吧。”阮念把碗放回他面前,忍不住笑他幼稚,小聲道,“你怎麽連弟弟都揍啊,他又不知情,吃了就吃了吧,也不是什麽特別貴重的東西。”

“就是特……咳,那小子欠抽。”蔣逸舟及時收住口,冷哼一聲,“不這樣,下回他還得進我房間亂拿東西。”

他本就反感別人動自己的東西,這次是情人節禮物,下次就不知道是什麽了,張睿要不是他弟,下場肯定就不止抽幾下屁股這麽簡單了。

“好吧,你有你的道理。”阮念抿唇笑了笑,站起身,“你慢慢吃,我去廚房收拾一下。”

剛才怕他們餓得厲害,匆匆做好就端出來吃了,也沒來得及把竈臺的東西清理幹凈。

“不用了,放著就行。”蔣逸舟端著碗也跟進去,“等我……”

“等你收拾?”阮念把砂鍋放進蓄水池裏洗,“算啦,怕你打碎碗。”

“……”蔣逸舟悶聲喝完了碗裏的粥,放下空碗,順便把外面飯桌的餐具也收拾進來。

因為被人嫌棄,他只好什麽都不做,抱臂靠在旁邊的櫥櫃看著她。

“你,幹嘛。”阮念轉過頭的時候,發現某人已經湊到她側臉邊上了,抿著唇跟他對視幾秒,正想著是不是閉上眼,他居然先退回去了。

嗯?轉性了???

難道剛才不是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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